乔五德从兜里摸出几张零钞，递给傻九。
“五爷，我怎么能要您的钱，这多不合适。”傻九贪婪地瞪着乔五德手里的钱，双手急剧搓动，口中却不好意思地说道。
“扯什么淡！让你拿着就拿着，今后有事跑快点就行了！”乔五德不耐烦地说道。
“诶！诶！那就谢谢五爷的赏！您放心，下次有事，我保证脱了鞋跑！”傻九一把接过来零钱，顺手掖进腰里。
“拿去买点好吃的，别又去赌了！再出事，我可保不了你了！”乔五德瞥了傻九一眼说道。
“不会！自从五爷您关照过之后，每次再去赌场，第一把肯定小赢一下，然后郝老大就把我撵出去。不过这也行，对付个饭钱没关系。”傻九笑着说道。
“滚蛋吧！留神郝老大收了你两只手！”乔五德又踢了傻九一脚说道。
傻九猛然夸张地一跳，一边转身跑，一边回头说道：“那不能够，现在道上都知道我是五爷的人！谁他么敢动我！”说完，傻九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曹有光和杨登欢下了车，乔五德等人围了过来，袁道陪着方同生，站在原地没有过来。
“哪个院？”曹有光问道。
“里面不远了，怕惊动方向和他们俩，所以就在胡同口停了车。”乔五德上前一步说道。
“嗯，打扰人家小两口办事，确实不怎么厚道。”曹有光居然开了一句玩笑。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方同生远远见他们几个人在说话，但是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但是最后那几句笑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十分难看。
“走吧，咱们会会这个方中队长！”曹有光笑着说道，当先朝前走去。
乔五德看了一眼杨登欢，见杨登欢挑了一下眼睛，示意他跟上，这才快步跟上了曹有光。
周彦武和袁道陪着方同生紧随其后，反倒是杨登欢和王大嘴落在后面。
几个人相互之间落了十几步，走到一个小院子跟前，乔五德停下了脚步。
朱红色大门看起来颇为气派，不过随着岁月流逝，油漆已经显得斑驳，门前的石鼓，原本应该是一对，也不知道被谁搬走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形单影只的留在那里。
大门虚掩，周彦武抢先一步上前推开大门，闪在一边，曹有光背着双手，胜似闲庭信步般走进小院。
进了院子才发现，小院不大，中间碎石砌成的十字甬道，通向三个房屋。
三个屋里都亮着灯光，正堂屋中隐隐约约传出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声音，不知道是留声机还是话匣子，不过倒是能够听出来，放得是谭派名剧《定军山》，就是老黄忠斩了夏侯秋冬这个大花脸的那一出戏。
右手厢房中，一个童音正在朗读，可能是在完成作业，声音清脆，听起来一丝不苟。
左侧厢房中，灯光摇曳，不时传出来男女的说话声，不时发出阵阵戏谑的笑声，声音听起来不做任何掩饰，显然没有将院里的另外两户放在眼里。
“别乱动！先吃块儿松花小肚，这可是我专门让人从关东带来的，满是松枝的香气，可好吃了。”一个女人娇滴滴地声音传了出来。
“不吃小肚。”一个贱兮兮地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方同生听了男人声音，脸色大变，身子猛然一动，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周彦武一把拉住，正要说话，却被周彦武捂住了嘴。
方同生待要挣扎，看到曹有光冷冷地目光看了过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老实不动了。
“松花小肚都不吃，想吃什么！”女人说道。
“想吃你。”男人声音依然很贱。
“都吃了多少次了，还没吃够啊！我比松花小肚还好吃？”女人声音尽显媚态，好像一攥就能攥出水来。
“好吃！比什么都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够！”男人声音大了许多。
正堂屋中的京剧声音，右侧厢房的朗读声与此同时也响了许多。
“讨厌！先正经吃个饭，待会儿可着你吃还不成呀。”女人声音娇媚，不过听起来却有一点上气接不来下气，好像在做什么力气活。
“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先办正经事……”
“别……你总是这么着急……”
方同生再也听不下去了，不顾周彦武拉扯自己，一晃脑袋，终于摆脱了他的手，大声吼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小畜生，给老子开门！”说话之间，猛然扑向屋门，双手用力砸向屋门。
不得不说，屋门质量真心不错，方同生砸了几下，屋门巍然不动。
“谁啊！哪个孙子在外面闹事！”里面传来一阵恼怒的声音。
“我是你爹！”方同生大声喝道，由于过于激动，声音都变了形。
“我槽你亲爹！占老子便宜，瞧我不抽死你个王八蛋！”
随着屋里的喝骂声，咣当一声，门分左右打开，一张小白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白脸原本脸挺白，但是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看到门外的方同生，小红脸瞬间露出惊讶神色，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重新转回小白脸，只不过这种白，有一些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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