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怡悦院？”醉青云鹤首轻摇，“这个月都去多少次了？”
“你管老夫去几次”，易老不满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个月偷偷去听霞峰万灵囿的次数也不少。”
醉青云咂摸了下鹤喙，缄口不言，振翅而起，冯棠御剑跟随。
许是为了报复冯棠，醉青云飞的极快，冯棠咬紧了牙，才能勉强跟上。
未久，易老右手大力拍了下醉青云的鹤颈怒道：“飞这么快，你要晕死老夫吗？”
醉青云颈间一缩，才将遁速降下来。
……
清衍峰乃宗门主峰，雄奇广阔，在其山麓，有一处寒梅成林，木棉成锦的谷地。
天水顺地形而入，两溪交织成曲，合流之处，一片开阔的院落，掩映在寒梅和木棉中。
“小红在吗？”
挂着轻纱布幔的大堂，易老走到圆形导引台前，满面笑容的问。
“易老您来了”，导引台后的姑娘穿着整齐的制服，始终微笑，服务态度极佳，“红姐还在忙上一位，您可以在休息区稍候。”
“好，老夫等”，易老手指冯棠，“这是冯研生，第一次来，给他安排个技术好的。”
末了，易老还嘿然一笑，“他虽是古研峰弟子，却在修行，身上衍元不少的。”
导引姑娘嫣然一笑，“易老放心吧，我给冯研生安排最老牌的技师，技术绝对一流。”
“慢！”冯棠连忙叫停，“我不要老牌的，还请给我安排新人，越新越好。”
“新人？”导引姑娘面露为难，“新人的话，技术有些…生涩。”
冯棠轻笑，“我就喜欢生涩的。”
“可是…技术生涩的话，时间会很长，您…行吗？”
“那当然行啦”，冯棠摆手，“就安排新人，不用再问了。”
“好的”，导引姑娘递给冯棠一块木牌，“二楼左转第三间，您稍待片刻。”
接了木牌，冯棠回头见易老朝自己挥手，便也不矫情，自顾自上了楼。
找到第三间，推门而入，其内布置陈设轻松，格调自然，墙壁粉饰了浅浅的绿色。
开门对面有一大窗，支开着，目光所及，窗外的木棉开得正好。
窗前，摆放着一张床，床上铺着软垫，后半部分微微仰起。
径直入内，冯棠趟到床上，垫子很舒服，冬阳也温暖。木棉花的香味很淡，让冯棠心绪平静而不至于受味道刺激。
等了片刻，门外传来声响，冯棠偏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衣角匆匆而去。
嗯？怎么来又走了？冯棠狐疑片刻，没再理会。
少顷，房间终于来人，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长相端庄，笑容和蔼。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冯棠。”
“好的冯棠公子”，年轻姑娘坐到床边椅上，亲切的笑着，“你可以叫我球球老师。”
目光稍稍向下，冯棠微点其头，“嗯…，球球老师，很好记。”
“那，我们开始吧？”球球捋了下耳侧的散发，“我的经验不是很丰富，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冯棠无所谓道：“没关系，我就喜欢时间长的。”
“好”，球球微笑着拉过旁边的小案，目光微凝，“咦，怎么没点印香？”
打开香炉看了看，球球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们的佐工可能忘了过来点香，公子稍候。”
冯棠点头，没有计较，球球报以歉然一笑，起身出了房间。
又等了片刻，球球回返，身后跟来一名女子，一身朴素灰衣，低垂着头。
“快把印香点上，你呀，都来两个多月了，还犯这样的错。要是在别的姐姐处失误，可不见得都像我这般好说话。”
灰衣女子压低了头，上前点了香便转身离开，并不辩解，看得球球一阵喟叹。
此女身影怎么有些熟悉？冯棠暗暗回忆，却记得不曾与怡悦院打过交道才是。
“冯棠公子久等了。”
球球的话打断了冯棠的回忆，“无妨。”
伴随着紫烟袅袅，在如此清幽的环境中，冯棠心神逐渐放松。
而球球则从案上拈起一根细长的链子，链尾悬着颗细长晶石，在冯棠眼前有节奏的晃起来。
“公子双眼请跟着晶石，放松，呼吸。”
这是在催眠。
怡悦院乃是宗门开设，专司为门中弟子排解郁结，以免恶化为心魔。
当然，像易老那样想要放松精神，也是随时可以来的。
执意要挑选年轻的技师，原因很简单。
价格相差太大，太大。
请一名老牌的技师排一次，要足足两百个衍元，而年轻的技师排一次，却只需要二十个衍元。
只能说，修仙界也够卷的，不仅修行弟子卷，连相关行业也卷。
随着细链晃了小半刻，冯棠眼睑丝毫未垂，睡意全无。
甚至还精神了几分。
只因球球晃动细链的同时，球球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一起晃着，连带着球球的身躯也晃了起来，又因球球晃了起来，球球便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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