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宁珂的真面目
宁博远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心底的怒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却在暴怒前堪堪想起这里是太和殿，当今圣上正高座明堂。
他深压下怒容，朝应氏道：“含慈，珂儿孤身一人在宫里，总需要一个母家照应着些，你如何能这样毁她前程？”
究竟是谁在毁宁珂前程？
应念慈心中嗤笑，却没有说出来。
她转身冲着高堂之上的萧承跪下，不卑不亢。
“如今坊间流言四起，民怨激愤，臣妇虽然身居内宅，却也分得清是非黑白。丞相心性薄凉，臣妇绝不愿同流合污，给女儿带来祸端，求皇上允许臣妇和离。”
她伏拜下去。
宁博远着实没想到竟然能闹这么一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萧承面色严肃，缓声道：“朕应允了。”
宁博远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皇上！”
萧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像是警告，暗藏着杀机。
“朕先前便再三提醒过宁卿，家宅事，家宅毕，非要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那便由不得你做主，你可明白？”
宁博远被他眼中的冰冷刺得缩回了目光。
他牙都要咬碎了，却只能憋屈的伏身：“臣明白了。”
方才从御书房出来，宁博远憋着满肚子的气正想找应氏的麻烦，却见御书房门口停着一顶轿辇，雾棉站在一旁。
见了宁博远，雾棉动都没动，方才见到应氏的身影从御书房出来，眼前一亮。
“夫人，娘娘让奴婢来接您去暄林殿一同用膳。”
应氏笑了起来，从宁博远身侧走过，上了轿辇，看都没看他一眼。
雾棉抬手，轿辇从他面前过去了。
宁博远脸色阴沉的看着雾棉，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应氏一辈子小心谨慎，却始终很宝贝自己这个女儿，就算是封了诰命她也不敢公然和自己作对，否则宁珂便会受到相府的放逐和报复。
如今敢这样毫不顾忌的闹成这样，肯定是同宁珂商量好的。
宁珂这是要同他彻底撕破脸皮了。
宁博远站在外面吹了许久的风，这才忍住了没有直接去找宁珂发作，憋着气，脸色铁青的回了丞相府。
和离的圣旨随着宁博远出宫一同降下。
早早听到了风声，原先准备赴宴的各路官员纷纷停了脚原路回府，谁都没敢触这个霉头。
早早备下的宴席摆在院里，空荡荡的，微风掠过，宛如寒霜过境。
宁博远站在院里望着这些桌椅，脸色忽然扭曲了起来。
他抄起桌上的碗盏泄愤似的狠狠砸在地上，砸了一套茶具还不够，直到将整个桌面上的瓷器全砸落在地，这才觉得胸口郁好了一些。
碎瓷片四分五裂的落了满地，周围的下人们离得远远的，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院内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而出。
顾长殷一身素衣带着贾嬷嬷走来，远远便望见宁博远肆意撒气，嘲弄地笑了一声。
这几日流言穿得如此凶猛，顾长殷早有预料今日的宴席必定是吃不成的，于是静静的等在佛堂里，等着宁博远面子扫地。
今日应氏跪于宫门求和离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亲自下了应氏同丞相和离的圣旨，天子诏令，莫敢不从。
即便是宁博远。
顾长殷避开满地的碎瓷片走来，望着宁博远铁青的脸，面上露出几分冷冷的讥稍，心下痛快。
她抬手指着满院空座，扬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老爷你看啊，这就是你丞相府的座无虚席，真真是热闹极了！”
宁博远今早在御书房已经受了一肚子的气，先是有皇上在场不好发作，等出了御书房，应氏就这么被宁珂接走了。
他满腔怒意无处发泄。
宁博远猛地转身，狠狠的抬手一掌掼在顾长殷脸上，怒骂。
“贱妇！”
顾长殷连接几日食不安寝，日日跪在佛堂，此时竟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这力道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砰然摔倒在地，手心便杵在了碎瓷片上，一片血色蔓开。
贾嬷嬷大惊，连忙上前来将搀扶着她。
顾长殷不敢置信的看向宁博远。
宁博远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神色冷肃，唤来身边的管家。
“你现在就给我去查，这几日京城流言四起，却忽然这样严重，还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给我查清楚后面的推手是谁！”
前些日子的流言蜚语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却在抬平妻之前忽然严重起来，他不是傻子。
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身后的顾长殷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住。
管家领命，连忙告退。
宁博远烦躁的一甩袖。
他忽然想起了宁珂。好像就是自从宁珂进宫后自己的一切都开始不顺，转折彻底出现在宁珂受到皇上恩宠之后，丞相府就一直被打压。
他冷笑一声。
他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可真是藏得好。
顾长殷最近神神叨叨，成日里折腾那些神啊鬼的，宁博远看都不想看见她那张脸，干脆将人禁足在院子里。
他回了书房。
他桌上放着一封书信，是今晨信鸽刚送来的，只是宁博远被皇上召见，只能匆匆放下入了宫。
他坐在椅凳上，看完了这封书信。
宁博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
是南边穆也传来的信，说是赈灾一切顺利，水患已经平息，没有引起任何风浪，所有银钱已经从丞相府其他隐蔽的暗线上运往各个产业，南下钦差不日即将抵京。
连着数日的诸事不顺，如今终于算是有一件好事了。
宁博远早早估算过这次水患朝廷会拨下来多少银子，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因此对这次穆也能带回多少银子也约莫有了准备。
能填上自己最近所有的损失，还绰绰有余。
南方水患已经平定，派出去的钦差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复命。
钦差抵达京城的前一晚，萧承专门去寻了宁珂一趟。
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宁珂常郁郁寡欢，萧承看着实在心疼，他有意要带宁珂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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