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长公主姜寰
这女官一路上并不言语，带着宁珂和沈言之出了宫去往长公主府，并没有欺骗姜池旻，大恒随行的侍卫便跟在后面。
长公主府坐落于都城中最寂静内奢的街道首位，整条街道上一尘不染，装饰物无一不是贵重，同其他的地方对比十分鲜明，一眼扫过去，从众多府门的牌匾上看过，这才发现这条街上竟然都是皇亲贵胄。
而长公主府赫然在首位，已经表明了其地位。
女官同宁珂道了句稍等，便先进了府内，片刻后，一个清瘦的青衫少年走了出来，生的清秀，却有几分女气的柔和，脸上都是轻蔑。
看见门外的人连行礼都没有，冷哼一声：“虚伪的大恒人来了。我们公主病了，受不得冲撞，刀兵和侍卫都留在外面吧，只允昭妃娘娘进入，收拾好了便随我进去面见殿下吧。”
沈言之勃然变色。
他目光如鹰：“大恒不远万里前来西夏做客，便是这般招待我们娘娘的吗？”
他多年驰骋沙场，骤然爆发的血气和戾气不是一个面首能比的，那少年登时后退了几步，煞白着脸，强装镇定。
“我是殿下的人，你若是动了我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宁珂都要笑起来了，这些人总是这句话，总以为自己嚣张的资本谁都不敢动，自己一定是那个会让人偏爱保护的那一个，殊不知就算有靠山，依旧什么都不是。
她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行了，长公主殿下能派来你这么个人迎接大恒的客人，也只能说明她的分量也就和你一样了，既然来都来了，不见一面也不划算，走吧。”
少年见她这般话语，瞪大了眼睛正想呵斥，却对上了宁珂漠然肃冷的眼睛，莫名的将话都咽了回去，干巴巴的道：“那就走。”
沈言之满脸不赞同，宁珂却冲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动，勾起唇角喊道：“青山同鸢禾跟我进去。”
从青山身后走来一个冷冰冰的少女，是同青山一样的打扮，只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鸢禾是萧承的暗卫中唯一一个女孩子，宁珂也是在萧承将人交给她的时候才知道暗卫中也有女性，是除去暮鸦之外最适合统领暗卫的人，在暮鸦被升到了禁军之后便成了暗卫首领。
宁珂将人带走了，暮鸦便要同时兼顾禁军和暗卫，拿着一份俸禄干两个人的活，走之前看宁珂的眼神恨不得气的烧起来。
青山和鸢禾看起来都只是寻常婢女，宁珂也并没有将她身后那些看起来凶的要死的侍卫带进来，少年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带着宁珂往里走。
沈言之和随侍的侍卫们便都等在了外面。
长公主在西夏说一不二，府邸也是一等一的奢侈，便是连皇宫中有点主殿都没有这里装饰的珍贵，然而这样的嚣张也往往和主人的地位挂钩。
宁珂平静的跟在少年后面，直到少年停住了脚步，轻轻叩响了门，里面传来一声倦怠的声音：“进。”
门被推开，宁珂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一个生的张扬明艳的女子松散的披着红衣，长发有些散乱的披着，两个年轻男子正轻浮的笑着去拨动她的发梢和衣摆，露出些魅色，看起来混乱又荒唐。
女子朝门外看来，勾出一抹兴味的笑来，开口：“哟，美人。”
宁珂眼皮一跳，朝她看过去。
西夏站在权力巅峰的长公主姜寰并没有太过威严冷冽的面容，生的很是艳色，看起来很不着调，像个沉迷烟花之地的浪荡子，又颓又媚。
宁珂一路上进来在府里看到不少姜寰养的面首，身姿挺拔的青年、纯澈如鹿般的少年都是她的笼中之物，无一生的不好看，千姿百态，不知道是姜寰故意为之还是府中一直都是这样百花齐放。
姜寰推开面前的面首，抱着手臂，饶有趣味：“路上看上哪个了？我送你尝尝鲜。”
青山眼睛都不敢抬，心想要是萧承知道了娘娘来西夏就被长公主送面首，只怕要提剑杀过来。
出身世家的贵女和大恒那些闺秀一辈子恪守礼教，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只怕是要羞愤而死，姜寰好整以暇的等着宁珂的反应。
宁珂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坦然道：“美色当前把持不住是人之常情，只是美人恩多了也消受不了，公主若想再养些好瞧的还是保重身体罢。”
上辈子宁珂比这更直白的都听过，姜寰这不过是小场面。
姜寰显然没想到她一个大恒的妃子，竟然也是个真性情，愣了半晌，忽然扬声笑了起来。
“是得好好养养了，也该出门晒晒太阳去。”
宁珂懒得管她是体虚而亡还是晒什么太阳，死不死的都跟她没关系，直言道：“你点名要我来，现在我来了，阿史那寒叶呢？”
姜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是了，差点把他给忘了。”话罢，回过头去，忽然喊道：“敬轩，去把他弄出来给昭妃娘娘。”
转角处的阴影中传来一声冷凝的应答：“是。”
这人行走并没有脚步声，若非姜寰喊了人，只怕宁珂根本察觉不了，像是暗卫，和宁珂曾经见到的暮鸦的神出鬼没一样。
姜寰果然不简单。
提人的速度很快，也果然同宁珂料想的一样，那个“弄”不会是什么好意思，阿史那寒叶被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里的男人拎了出来，那张冷酷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即便手里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了。
阿史那寒叶一看就是昏过去了，浑身被泼过水，衣裳破旧，许多鞭痕横亘着，一道接一道的血口子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受了刑。
来之前宁珂从姜寰无所谓的语气里就能猜到阿史那寒叶并不受重视，想必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没成想竟然还挨了打。
她望着被打成猪头的阿史那寒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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