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意料之外的早产
“什么？”
萧承当即大惊失色，顾不上再同沈言之商讨将士训练安危之事，慌忙让人准备车马。
周遭随行服侍的人瞧见他紧张至此，自然不敢耽搁，可事情来的突然，众人没有提前安排好，一时之间你弄你的、我弄我的，乱成了一锅粥。
萧承蹙眉瞧着他们不争气的动作，无奈之下招呼沈言之：“牵马来！”
沈言之即刻亲自前往马厩，找了匹最有精神的。
一来二去，待萧承骑马赶到宁珂住处，她已然疼痛难忍，活生生晕过去好几次。
萧承站在房门外干瞪眼。
自古以来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生产，都是要避着家中男人的，甚至地位较尊贵些的女眷都不愿意前来。
生怕沾了血光晦气。
“陛下，您千万忍住，产房可不吉利啊。”
萧承身侧新来伺候的小宋子见他脸上全是因紧张而溢出的细密汗珠，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递上帕子。
萧承薄唇轻轻抿起，半晌，斥责道：“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他并非看不到宫女们接连不断从房中端出被血水染红的铜盆，也不是听不到宁珂发出的压抑而痛苦的惨叫声。
身为男子，他又能做什么？
小宋子自知说错了话，脑袋一缩倒退了两步，不敢贸然开口。
萧承未见到产婆或者女医出来回话，他又不能进去，随手拦了一个端着铜盆的宫女，开口问道：“娘娘现下如何？”
那小宫女红着眼睛，分明是被宁珂的惨状吓到。
结结巴巴好一会儿，她才说明白：“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疼昏过去多次，眼下还在尽力生产……”
“什么？产婆呢？女医呢？可都在里面？”
萧承厉声质问。
“大人们还在路上……”
小宫女眼瞧着萧承要发火儿，赶忙解释：“娘娘怀胎不足十月，十分突然，大人们一时无法赶来，想来、想来也是寻常……”
“住嘴！”
伴随宁珂凄厉的呼痛声，宫女口中的寻常二字显得尤为云淡风轻。
萧承怒从心头起，双眉拧成一条。
宫女见状，手中端着的铜盆有些拿不稳，忽的掉在地上，铜盆滚落发出刺耳声音不说，血水撒了一地，不少都溅在了萧承的衣袍上。
她立即跪下叩头求饶。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萧承难以想象此刻宁珂正承受的痛苦，霎时间眼睛便红了起来。
小宋子见状，立即横在他和宫女之间，怒道：“不会说话的东西，还不快些滚远点！莫要让陛下和娘娘再看见你生气了。”
宫女心知小宋子是在救她，连忙用力磕了几个响头，抱起铜盆便跑了。
忽的从产房门内出来个蓝衣大宫女，见到萧承便走上前来，盈盈行了几个礼，开口道：“启禀陛下，娘娘让奴婢传话，产婆和女医早早已经准备好了，是自己早产得突然，不是任何人的错。”
“她们已经接到消息往这儿赶了，万望陛下不要迁怒其他人。”
萧承听了此话，满心只觉得宁珂身处危难，还有心思顾及旁人性命，一下子不管不顾起来。
他大手挥开身侧阻拦的宫人，大踏步往产房内走了进去。
彼时床榻之上，宁珂正惨白着一张脸躺着，身上盖着一条黄色锦被，被子上撒了不少香气浓郁的花，来掩饰血腥味。
床的四角站着四个相貌周正的宫女，是钦天监算过的命格八字有利于宁珂的，四人合力扯着锦被，让它不至于压着皇后娘娘高耸的肚子。
宫女们瞧见皇帝进来，下意识想拦，却都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眼睁睁瞧着九五之尊快步走到宁珂榻边停下，目光担忧的望向她。
宁珂似乎冥冥之中有所感觉，忽的睁开紧闭的双眼。
待看清来人，她的眼眶忽的红了起来。
她低声喃喃：“皇上……”
“你别动，一定坚持到产婆过来！”
宁珂凄然勾唇一笑：“若是臣妾没有等到，陛下一定要尽全力保住我们的孩子……”
“朕不许你这么想。”
萧承听清她的嘱托，只一瞬便慌乱起来，俊逸的面庞上早已没了平日里大权在握的专制。
他轻声唏嘘的哄道：“你只管平安生下孩子，无论男女，朕都会给他无上的荣耀地位和宠爱。”
得了许诺，宁珂反而是苦笑。
“臣妾更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说完，又一阵霸道的宫缩席卷而来，宁珂腾得浑身发颤，宫女们掀开她身上悬着的锦被，床上又涌出了大量血水。
萧承猩红着双眸，眼睁睁看着她们一盆接一盆的从门外端进来清水，又将源源不断的血水端了出去。
反观床上的宁珂，早已经疼得意识飘忽起来，满头大汗，
萧承心疼不已。
赶在他下次怒气发作前，气喘吁吁的产婆和女医赶到门前。
二人见皇帝在场，又望见皇后娘娘的惨状，不敢耽搁分毫，立即分头净手，随即小跑到宁珂床边。
即使有数不清的鲜花香气遮掩，房中的血腥味还是逐渐浓重。
“快去，拿了这张方子去煮参汤。”女医飞快写了防止血崩的方子交给宫女，自己则附身贴近宁珂。
她翻开宁珂的眼皮，又单手搭在她手腕上检查脉搏。
直到将一片参片放入皇后娘娘舌下，女医才有功夫转身看向皇帝。
“娘娘尚有些力气生产，我与产婆都是接生过不少皇子公主的，陛下放心。”
言外之意，不过是宁珂平安，还请萧承从产房中出去。
“可……”
萧承本不想离开，转念想到从前前朝那帮老顽固怪罪宁珂的妖妃言论，唯恐此次坚持进产房之事外传，又会给宁珂惹来麻烦。
他不甘心的又瞧了宁珂一眼，才转身离开。
“我摸着皇后肚子里有两个。”产婆见宁珂的精神已经被女医用药吊住，有条不紊的吩咐宫女去准备烧红的剪子等物。
门外的萧承站在院里，神色不见得因产婆等人的到来轻松多少。
越来越多的血水被宫女们端了出来，萧承看着，无奈又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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