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个月，还是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
全妈妈想了一下：“许久了，应当有七八年了，好像是生完小三儿之后没多久就这样了，我还以为这是没坐好月子呢。”
许月季问：“量多还是少？颜色深红还是鲜红，或者是淡红？”
全妈妈回话：“不多，远不及葵水那么多，颜色深红，有点像伤口流出来后凝固了的颜色。”
许月季又问她白带的情况。
全妈妈一脸懵：“什么是白带？我们下人用的都是一些布头，很少用白色的月事带。”
许月季只好给她科普白带知识。
“那个有，颜色的话，应该算是黄色吧。”
许月季点头，在病案上写下：“病症：经前期出血”。
“两次经期之间，周期性出血，血色深红，质稠，平时带下量多色黄，小腹时痛，心烦口渴，口苦咽干，舌红，苔黄腻，脉滑数……”
许月季对症开方，方药用的是清肝止淋汤，去阿胶、红枣，加茯苓、炒地榆。
考虑到患者带下量多者，酌加马齿苋、土茯苓，且食后腹胀者，又去生地、白芍，酌加厚朴、麦芽。
全妈妈见许月季手握毛笔，在纸上快速地写着字。
因为不识字，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夫，我这毛病，能治吗？”
许月季头也没有抬，回复她：“这只是常见的妇人病而已，能治。只不过时日拖得有些久了，吃一两个月药也就差不多了……”
全妈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呢。”
许月季又问她是现在就给她抓药、煎药呢，还是怎么样？
全妈妈犹豫了，她不想让旁的丫鬟婆子知道她患了妇人病，但是她相信许大夫说的“早诊治早痊愈。”
许月季看出了她的心思，劝慰她说：“全妈妈不用担心，我就跟她们交代您一路奔波，染了些寒症，肠胃不适，给你来着驱寒暖体、调理肠胃的药。”
“可行可行！太感谢许大夫了，老妈妈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许月季拉了拉绳子，外面的铃声响起。
阿琉很快就进来了。
“这是给全妈妈驱寒暖体、调理肠胃的药，你先去抓三副，煎了给全妈妈。”
阿琉接过药方领着全妈妈出去了。
午时初，徐府的徐管家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进了千金坊。
他们是接到徐夫人的信后，来千金坊接徐家三房的若曦小姐回衙门后院徐府。
许月季听了徐管家一串串寒暄的话后，直白地告诉他，患者需要十二个时辰监护，每日要三次护理。
“徐爷爷，千金坊虽然不如徐府那么宽敞，方便，但是对于身体有恙之人确实最合适，也是最方便的。要不您就……”
“月季小姐，老奴只是听夫人吩咐……”
许月季却是清楚，徐夫人很少在他们面前提起府城徐家，对于徐若曦，她是全然没有听过。
不过，徐若盼倒是有时会说起府城徐府本家的事儿。
徐若曦的事儿，许月季也只听过一次。
那就是去年初春时分，徐若盼随徐夫人回了一趟府城，说是三叔家的堂姐出嫁了，嫁的是府城司马李司马家的二公子。
徐若曦只比她大半岁，却已经要成亲了。
她母亲徐夫人因此责怪她不争气。
由此可见，徐家大房的徐夫人和徐若盼对府城徐家人并没有特别交好。
如今，徐夫人让徐管家来接人去府里过年，估计是维持大户人家的人情与体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患者情况危急，生死不定，还需要一日三次清洗。
留在千金坊是最好的选择。
“徐爷爷不用担心，这事儿我可以跟徐夫人解释，您也可以问问李家人，若是她们觉得在千金坊住着不方便，搬到徐府会更方便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有异议。”
徐管家与全妈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几天还是在千金坊先住着。
全妈妈的考量除了像许月季说的千金坊在照顾病人方面比较方便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们李家二少奶奶生死未卜，若是去了徐府，万一有个闪失，让徐府在这个过年的时节里沾了晦气，她们可不好跟徐府交代。
徐管家最后还是走了，留下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让他她们好好伺候徐家姑奶奶。
“那就麻烦月季小姐照看我们姑奶奶了，徐管家临走前说道，“晚上徐府会把晚饭送到千金坊，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因为这次的患者身份特殊，是徐知县的亲侄女，是许月季大嫂的堂姐，可以说是姻亲关系。
即使徐管家不送年夜饭过来，她也会吩咐翠婶多做一份送过来的。
不过，就算徐管家说了会送年夜饭过来，许月季还是让莺子跑了一趟许府，让翠婶多准备了一份年夜饭。
黄昏时候，徐管家亲自带人送来了年夜饭，除了专门给徐家姑奶奶的之外，还准备了一桌席面到千金坊。
席面丰盛程度远远超过下人的年夜饭标准。
十二个菜，八个荤菜四个素菜，还有一份汤，能够得上主子们的份例了。
许府的年夜饭来得稍微晚了一步，不过也算赶在她们准备开席时送到了。
同样是大塘镇年夜饭的标准八个荤菜，四个素菜，一个红枣党参乳鸽汤。
许月季见她们准备开席，带着许丁香和春眠、春晓回许府。
阿爹、阿娘他们还等着她们吃年夜饭呢。
徐家姑奶奶直到正月初五才没有再发热，正月初十才没有再抽搐。
这段时日，许月季哪儿也没有去，天天到千金坊打卡。
不过，看着她亲自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徐家姑奶奶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她的心情也飞扬起来。
她把徐若曦的病历整理成病案，让春眠她们认真学习。
徐夫人和比往常早几天，在正月初八就到达大塘镇。
只是，这次徐知县并没有同来，同来的是徐夫人的妯娌徐三夫人以及她身边的婆子和丫鬟，府城徐府的马车队，足足六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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