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缓过神之时，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包拆开未用完的一次性口罩。
掏出口罩，拿出其中的一只，把剩下的口罩装兜里。
在十九念诧异的目光之下，他把口罩戴在了她脸上，顺便还把鼻子上的铁丝给调整好。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从她鼻尖滑过，她抬头，不自禁得再次与他对视。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这话说晚了一些，扶风已经把口罩给她调整好了。
“这样就不冷了。这是一次性口罩，应该没有棉布的口罩闷。”他轻描淡写讲道，“冻手的话，插兜里就行了，就像我这样。”
正说着，扶风还真把手插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十九念惹不住龇牙笑他，“说你絮絮叨叨的，你铁定觉得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你真的……”
“不，比起你说得那番话，我更想说的是——”扶风故意拖延了语气，还故意跟她保持了距离。
一看这场面，十九念顿料到了不对，她惊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加快语速不着调的说完这句话，他跟她保持的距离更远了。
气到没有多气，不过怼回来是肯定的。
她大声对他说：“你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只猪！”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这位姑娘，我是猪，我认裁行不？”扶风站在原地等着她。
十九念很快就追了过来，并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衣，扶风疼倒是不疼，不过十九念这气，应该消消了。
“衣服穿得厚，你这样拍，我根本没啥感觉。”他嬉皮笑脸地跟她讲道。
想不到十九念还有后手，一拳垂在了他后背。
扶风倒吸了口凉气。
占了便宜的十九念，笑盈盈地看着他，“这次有感觉了不？”
扶风龇牙，“现在，我觉得，不是我变成了大力士，而是你。”
对此，他还特意感慨了一声，“不愧是写小说的，好东西果然得先留给自己，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还说！”
按照之前的力道，扶风又挨了一拳。
行，他嘴贫，他认裁。
往前走了不过两三步。
他又开始继续絮叨：“那个口罩是一次性的。”
十九念戴上了耳机，调了《星月神话》那首歌，“我知道。”
“说话说多的话，寒气会凝结成水滴。”他挠头，“哎，我物理没说错吧。”
十九念：“我知道。”
“所以一次性口罩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待久了，嘘的会很不舒服。”扶风又解释。
十九念：“我知道。”
一句句敷衍的回答的，扶风都诧异了，等他停下脚步，才注意到她戴着耳机，根本没听见他说得啥。
微愣中的十九念迷迷糊糊地撞到扶风身后。
沉寂在歌声中的她顿时就清醒了。
“啥？你刚才说得啥？风太大，我没听见。”十九念故作疑惑。
扶风转过身，平静地望着她，“没听见是吧。”
“对，没听见。”十九念咬唇。
看着她，扶风扬唇一笑，他伸手摘下了她耳朵里戴的耳机。
她错愕的望着他，并往后退了一步，摘掉的耳机没挂好，身子一动，便不自觉的得掉在了地上。
十九念正准备弯腰捡起耳机时，扶风却抢先了她一步。
他捡起她落在地上的耳机，十九念正说要自己动手就好，稍不留神，他居然伸手帮她把耳机戴上了。
“你？”她没有挪动脚步，眼里尽是些疑惑。
扶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怪不得听不见我的说话呢！你说你，戴个啥耳机。”
“嘤嘤嘤，还不能戴耳机了？”十九念眨了眨眼睛，格外无辜。
“耳机可以戴上，但是……”他说，“但是别人说话你还在戴耳机听歌，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所以你觉得我有问题。”十九念掏出手机，把耳机摘掉以后装兜里。
“我可不敢觉得你有问题。”扶风说，“你干啥啥不行，吐槽人第一名，我怂。”
脸一黑，十九念生气地望着他，手立马扬起来了。
她对他说：“再说一遍你试试。”
他只能继续装无知，“你行你有理，就当我啥都没说。”
说着，他默默伸手捂住了脸。
十九念惊诧得看着他的动作，“你啥都没说你捂脸干哈！”
扶风：“不捂脸我觉得更加奇怪。”
这家伙就算是捂着脸，十九念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故意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头。
此时，他俩旁边刚好路过一位散步的中年男人，男人扭头看了他俩一眼，这一动作，全被扶风看着眼里，担心她还会有别的大动作，扶风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他冷咳道，“咳咳，放下来了，任你处置，处置不好算我输。”
“哼！”闷哼过后，十九念大摇大摆的走在了他前面。
望着十九念走路的样子，扶风脑海中突然联想到了小熊走路的样子。
想到童话故事中个字不高，模样看起来憨憨的，走起路来步伐慢悠悠的小熊。
联想的这里，他微微一笑，应声来了一句，“小熊？”
声音不大，却被她听得清楚。
她即刻停下了脚步，扶风脑海中涌现了一股不祥预感。
只见十九念缓缓的转过身，眯着眼问他，“你是不是说我模样长得像只小熊。”
他摇头外加摆手，坚定地对她说道：“我才没有呢！”
“依稀。”十九念态度格外的认真，连谚语都给他用上了，“语文书里有句话咋说的……哦，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扶风头疼的扶额，他这回，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罢了罢了，你说啥就是个啥吧，我承认我栽在你身上了，我认裁。”
“噗嗤。”望着他认输的模样，她总算是放过了他，十九念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恩。”扶风愣愣的点头，“我相信你在开玩笑。”
“噗嗤！”望着他那愣愣的表情，十九念忍不住直笑，她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讲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小傻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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