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并没有影响早起。第二天一早，六点钟，闹铃声准时响起。王大龙迅速起身，收拾洗漱好，到院外停车场旁边的草地上热身，准备打拳。
赵海涛也已经起来了。他穿着运动短装，跨过门槛，弯下腰，在蹲在门口的狗子头上摸了一把。狗子欢天喜地，摇着尾巴，跳到草丛里扑虫子去了。
赵海涛做了个深呼吸，顺着石子路朝前跑步。
路过停车场的时候，赵海涛见王大龙刚热完身，正在调理气息。他便停下来，和王大龙说道：“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到石原市场买东西，顺便拿些传单，到市里中心广场发，你觉得怎么样？”
王大龙吁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了赵海涛。
初升的太阳跳出地平线，光线虽不强烈，却依然有些刺眼。王大龙迎着太阳，觉得有些晃眼。
他举起右手放在额头上，挡着阳光，说道：“吃完饭我也去。你说得对，不能让咱这里的生意总是像羊拉屎一样稀稀拉拉的，得让它火爆起来。”
“哈哈哈，这就对了。”
赵海涛放声笑着，甩开两条大长腿，嗵，嗵，嗵，像上了发条一般，带着弹力，朝前跑去。
吃过早饭，王大龙拿了一叠传单，用一个手提袋盛着，准备和赵海涛一起到石原市场采购食材，顺便到翠原市里发传单。
两人来到停车场，还没上车，远远望见有几个十几岁、神情稚嫩、好似中学生模样的人，从公路上拐了过来。
这几个人拐上石子路，还没走近，看到了赵海涛和王大龙之后，其中一个人就高声问道：“你们好，请问，绿源山庄是不是这里？”
赵海涛扬扬手，转身一指绿源山庄门头上的招牌，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太好了。”
“我们来对了。”
“雅音三人组说，他们上次就是在这里做直播的，还说这里的景色很好。”
几个人小声欢呼着，开心地交谈着，顺着石子路快步朝王大龙和赵海涛走过来。
待到他们走到停车场边上，赵海涛问道：“你们来这里吃饭吗？”
其中一个人说道：“不是呀，我们是来这里玩的。我们是雅音三人组的粉丝，听他们说，这里很好玩，我们今天约好了一起来玩。”
一听对方不是来吃饭的，赵海涛没了太多热情。他说了声“玩得开心哈”，便转过脸，小声对王大龙笑着说道：“是追星来了，不是消费来了，应该没咱们什么事儿。”
王大龙笑道：“那也没关系，说不定他们在这里玩得开心，回去还能帮咱们宣传一下。只要是到咱绿源山庄来的人，那就都是咱们的客人。”
“你是想得真开。”赵海涛笑着，拉开车门，跳了进去。
王大龙对那几个中学生模样的来客笑道：“欢迎你们，希望你们在园子里玩得开心。如果中午想在这里吃饭，等我们回来再说。”
“好。”
几个人答应着，都向王大龙和赵海涛点了点头，然后脚步不停，继续朝绿源山庄走去。
王大龙见状，转过身，一拉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呯，他一回手，将车门关上，对赵海涛说道：“走吧。”
“走了，扫街去喽。”赵海涛笑着，将车子发动，松离合，踩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两人准备着先到翠原市里热闹的中心城区发传单，然后回过头来，再到石原市场买食材。
市里中心广场附近不好停车，赵海涛开着车子转了一会儿，见附近的停车场都停满了。后来他把车子开到银行门前，见还有停车位，便赶紧将车子停了下来。
停好车，两人来到中心广场的花坛边上，见来来往往的路人步履匆忙，好像没有谁会在意他们手中的传单上写的是什么。
把传单撒给这些过客，想从中寻找目标客户，机率很小。两人商量着进写字楼发传单，可是又有保安拦着，不能随便进去发传单。
从来没有发过传单的王大龙和赵海涛两个人，就好像是两个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有些无从下口。
后来，两人在附近转了转，来到中心广场附近的街道上，见不远处有个会所，门头招牌掩映法国梧桐宽大的树叶之后，看得不甚分明。
赵海涛脑中灵光一现，对王大龙说道：“不如这样，咱们到会所、饭店附近，见有客人出来，就送上一张传单。这样发下去，有可能寻找到真正的客户。”
王大龙一想，也对。
于是，他和赵海涛便兵分两路。一个守在会所不远处，一个守在酒店的附近，遇到有客人出来，不待客人上车，便快步上前发一张传单。发完一处，看看差不多了，再换一处。
有些客人拿着传单，看得很仔细，有些客人则不耐烦地将手一推，示意王大龙和赵海涛别离他们太近。还有不少客人，出来后直接坐进了等在路边的车子。王大龙和赵海涛一路小跑赶过去，只能闻到车子的尾气，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个主意虽然是赵海涛出的，可是最先泄气的也是他。尤其是会所的保安和酒店的门童，看向他那种带有几分嘲讽之意的眼神，更让赵海涛觉得备受打击。
太伤自尊了！
手里还剩下厚厚一迭传单，赵海涛咬着牙，暗自给自己打气：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在心里念念有词，搜肠刮肚给自己鼓着气。终于，气顺多了，再看见那些嘲讽脸，他几乎可以视若无物，或者是，将其视为对自己的考验和磨炼。
赵海涛在给自己打气，王大龙这边则好得多。他并没有像赵海涛那样，经历太多的内心煎熬。
王大龙很清楚，发传单就是这样，有人愿拿，有人不愿拿，这很正常。
他记得以前在光润公司做保安副队长的时候，曾听保安队员刘远征说过，像做推销，卖保险，一天遇到十几、二十个客户，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直接拒绝，而且还有些人会出言不逊。
相对来说，发传单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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