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城很想握上她的手，阻止她的小动作，又唯恐吓到她。
他只得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他克制着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姚沐心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仍是低着头，只翻了翻大眼睛看了他两眼，然后幽幽地道：“挺好的，初霁晨和刘姨对我都很好，楚楚还教我如何防身。吃得饱穿的暖，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贺千城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毛。
姚沐心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漏了心事，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反正她早就发现了，自己面对如贺千城、如初霁晨等等的这些人精，连辩白都是多余的——人家早就看透她了。
果然，贺千城问道：“那么，对陈云婷的鸠占鹊巢，你不想做点什么？”
姚沐心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会说到这里。
他消息那么灵通，和初霁晨见面，大概也是问这个吧？
姚沐心摇摇头，“不必了，这样挺好的。”
贺千城了然的点点头。
“谢谢你的关心，”姚沐心又补充了一句。
贺千城还想再问这什么，刚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最近好吗？”姚沐心不想再说自己的事，便随口问道。
“嗯，挺好的。”贺千城答。
“你妹妹呢？”
“也还好。阿卓出院了，被我送去洪城疗养，千金也在疗养院做心理治疗，现在一门心思在他身上。”
“谈恋爱？”
贺千城淡淡地说道：“呵，也许吧。”
“你允许了？”
“随他们。”
“那你当初为什么……”把人打成木乃伊？
“杀鸡儆猴。”他理所当然地说。
“他在当值的时候和千金搞在一起，本身就是罪无可恕。如果我不让他付出代价，那所有保镖都可以效仿他了，外人也会以为我们家好欺负……不过，既然他挺过来了，也可能是天意，就算了。”
“哦……”
姚沐心点点头，黑的愣是被他说成白的了，可是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低头自顾自地吃蛋糕。
贺千城见她没动静了，不由的问道：“问完了？”
姚沐心抬头迷惑不解地看他一眼，咽下嘴里的东西，“嗯？我还有什么该问的么？”
“不问问梁奎庆？”
姚沐心听到这个名字，条件反射地心一沉，连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他怎么了么？”
“没怎么，”贺千城深邃的看着她，“你从来没想过问问他？”
姚沐心眯起眼睛，语气不善，“怎么会？我每次梦到他被吓醒之后都会问候他，很多遍呢！”
贺千城垂下眼帘，有些哭笑不得。
他琢磨了一下，又问道：“如果他能变好，你会不会想重新接受他？”
姚沐心木然的摇头，“我等了很多年了，他不会变好的。”
她这样说着，突然愣住了，她觉得贺千城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
姚沐心抬眼看着他，“你难道有办法把他变好？”
贺千城微笑着看了她半晌，终于说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哦……”那也许是她想多了。
姚沐心不再问什么，就着吸管从硕大的玻璃杯里喝了一口饮料，然后低头吃完她的蛋糕。
贺千城一边看着她，一边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她刚才是真的希望梁奎庆能变好。
但贺千城的确没有那么大本事，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一个人想要改变，只要他本人愿意，并找到方法，会难，但不是不可能的事。
梁奎庆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所以想让他改，就得像戒毒一样，需要强迫。
梁奎庆现在就在一家特殊的研究机构里，接受半强迫半教育式的人格重塑。
这个过程必然是有些痛苦的，至于结果，没人敢保证。
但是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
晚饭时，姚沐心吃不多就放下筷子。
初霁晨看了她一眼，“怎么吃这么少？”
“下午吃了块蛋糕，不太饿。”
“贺千城带你去吃蛋糕？”
“嗯。”
初霁晨心中泛起了醋意，故意模棱两可地问：“你喜欢吗？”
“嗯？”姚沐心小心翼翼地，“你是问蛋糕还是……”
初霁晨笑了一下，继续为难她：“你觉得呢？”
姚沐心觉得他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心尖有点发颤。
只看着他的脸色，没有回答。
现在她寄人篱下，还没有家可回，她不想惹他生气。
虽然知道他就算生气也不会赶她走，但心里总是没底。
初霁晨也不追问了，自顾自地吃完了饭，过来抱她上楼。
姚沐心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问：“我答应贺千城出去，你生气了吗？”
初霁晨勾唇笑笑，贴在她耳边说道：“我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吃醋。”
他的气息吐在耳朵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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