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远处的身影如同一只蜻蜓，轻飘飘踩过院落树梢，如同一张纸般悄然落在萧若霜面前。
“奸相之后，自当盯紧些。”李玄歌状作无所谓道，实则手心里捏着羊脂玉佩搁得生疼，她的小虞相居然认错人了。
还唤她“若霜”……
萧若霜眯眼一笑，“当真，盯的是紧，紧得阿瓷都知晓了你的存在。”
“这莫不是花前月下盯的？”
匕首出鞘，与长刀相击数次，碰撞出火花四溅。
长刀被刻意压着对了数十招，树叶飘在空中被斩落在地，最终李玄歌一招对上。
萧若霜被震得手疼，连退三步，脚上踩着青石砖一连踏碎五块。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那样着急做什么？”萧若霜将刀放下认输，面前的发丝被削去一根，下意识屏息。
李玄歌收回匕首不语，“基本功稍差，该让舅舅多练练你。”
萧若霜将刀收回，有些着急，“练武之事急不来的，我已经被压在盛京了，放过我吧！”
李玄歌心中记挂着那个称呼“阿瓷”，分明才刚认识不过一刻，居然如此亲密。
小虞相怎也不拒绝？！
她面无表情瞧了萧若霜一眼，随后瞬间隐去身形。
虞相怕人等急了，快速爆炒了三两个菜，挑了一小壶酒出来。
“若…若霜，可有等久了？”她瞧着院子里多出来的碎叶和萧若霜身前被踏碎的青砖瞬间脑海里形成战斗场面，快步来到院子内点燃透晶油灯。
“刚刚有什么人来过？”放下东西后，目光凌厉看向周围。
萧若霜暗笑，皇帝表妹被嫌弃了啊。
“刚刚有个不认识的女子，我们相见恨晚，于是在院子内对上两招。”萧若霜拔出刀，秀出刀刃上被砍出的刀口道。
“倒是将阿瓷的地砖踩坏了，此物交允阿瓷赔礼可好？”她从怀里掏了掏，将一块从大漠外赢来得宝石递过去。
虞相看着萧若霜和她手上的宝石，这样熟悉的画面又给她一种面前这人才是她的即视感。
她朝前走了一步，眼中划过一瞬怀疑伸手过去捻起了宝石。
那个人手上的戒指只是摸到，并未看清样貌，难道是她认错了？
不管是否认错，都是第一回接触认识，以礼相待便是，她怎么给自己设下限制了？
虞瓷捏了捏指尖，清醒一瞬，莫要糊涂。
“谢谢若霜。”她收下石头后，想了想从口袋，实则是空间里将曾经买下的三千刀法的复印版交出，“这是我偶然得到，看你使的长刀，想必与你有用，礼尚往来。”
萧若霜走南闯北自是爽朗，随手便从虞瓷手中接过刀谱，虽然她不觉得世上还有比她萧家刀法更契合她的谱子，但毕竟是朋友的一番心意。
为显看重，她接过之后本想仔细看两眼，给一个良好的评价。
书页一翻开……
萧若霜的眼睛就离不开刀谱了，这书中刀法没有任何风格，主打的杀伐果断，每一招都是非常朴实无华的杀招，一招连一招，攻势凶猛无比。
这是一本单纯为杀伐而生的刀法。
“阿瓷，此物太过贵重，这些你也拿去！”萧若霜将身上携带的西域曼陀罗花毒，琥珀，银子，内藏金针的金簪子，带着暗器的手镯都卸了下来塞进虞瓷手里。
虞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手里抱着一小堆的奇怪物件。
简单辨认了一下，都是走江湖很好用的随身物品，实用的很。
“谢谢若霜，那我便不客气了！”虞瓷顺手将藏着暗器的手镯戴上，调试了一下，有趣的很！
“客气什么，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赠故交，你送我刀谱，是将我看作朋友，我自然以朋友礼相待。”
两人互相聊着来到亭子里，萧若霜还未靠近便觉得食指大动，这个气味格外的香，竟然不输她在外吃的酒肆。
“阿瓷手艺真好，即便是日后退下朝堂，去江湖中，口舌依旧滋润！”
“没有，能吃就好。”虞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打饭到位置上扒饭吃，这位萧小姐的口齿有些太过伶俐，说不过她。
“何止是能吃，简直是美味，看着阿瓷手艺娴熟，难道日日自己煮作？”
虞瓷点头。
“那太好了，阿瓷不介意我日日来蹭饭吧？我还想寻你切磋刀法。”萧若霜笑眯眯道，非常主动热情。
虞瓷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自己收了不少对方给的伙食费，再一想有人切磋的话也不错，且只是多一张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偶尔可能会来。”虞瓷想着那个带着易容的家伙，最终还是将其称呼为朋友。
说朋友，朋友到。
李玄歌最终还是没忍住从隐藏处来到亭子边，她本想转身离开，可脚像是被定住一般，手腕上原本无形的红线都淡了一分，“小虞相今日未等某吃饭。”
她的喉咙里吐露出低沉含哑的声音，和平时一点也不像。
原本边说话边夸虞瓷的萧若霜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身子止不住开始颤抖，原来表妹的盯着真的是花前月下，噗哈哈哈……
虞瓷一愣，这人怎么来了，她拿着碗的手突然有点无措，有种被饭搭子抓奸的即视感。
“今日唐突了若霜，特请她吃饭。”她解释道。
“小虞相还有唐突别的时候。”李玄歌不请自来，坐在了萧若霜身边，余光中，萧若霜弯着身子一颤一颤的。
虞瓷这才注意到萧若霜异样，“若霜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事！”萧若霜低着头，咬着唇声音有些变音道:“想起件在大漠遇见的趣事……”
虞瓷一脸懵，“什么趣事？”
萧若霜刚想笑着开口，突然面色就收敛了起来，桌子底下的脚面上还在施加压力。
“也…没…那么…好笑。”她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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