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浑身漆黑地从你身体里面冒出来！”
牛犇的声音细若蚊蝇，但却令得白画反应剧烈。
白画噌地一下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她出现在林千寻身边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也从来没有人能看见自己，哪怕是在器宗遇到的那个老头，也只是能模糊感应到她而已。
她盯着牛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林千寻见怪不怪，小师妹这种高人出场特殊一点好像也很合理。
他比较在意的是牛犇居然能看清小师妹，认识小师妹那么久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小师妹的脸，也不知道小师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林千寻搓了搓手，走近小女孩，有些扭捏地问道：“那个，小师妹好看吗？”
牛犇被白画的反应吓了一跳，突然听到林千寻问话，她不自觉的就往林千寻身边靠了过去，仍有些心有余悸，又看了看白画，见她还是那副表情，这才缓了口气，思索片刻，认真的回道：“嗯……白画姐姐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
林千寻见她说得那么认真，不由地转头向白画看去，问道：“小师妹，咱们认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能不能……”
“不能！”白画连眼睛都懒得转一下，看着牛犇回道。
林千寻叹了口气：“唉……”
牛犇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听大哥哥的意思是都没见过她？他不是喊她小师妹么，怎么连人家面都没见过？
“你出去！”白画对着牛犇冷声说道。
牛犇有点不知所措。
林千寻见白画语气有些不对，又低头看了看牛犇，疑惑道：“小师妹，把她赶走会不会不太好？”
“先到外面等着，我们有话说。”白画直接忽略了林千寻，带着命令地口吻对牛犇说道。
林千寻终于察觉到白画的不对劲，对牛犇柔声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们一会儿，不会太久的。”
“嗯！”小姑娘这才点点头，出了门。
“怎么了？”林千寻一头雾水，不明白白画为何这么做。
“如果我杀了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白画语气依旧冰冷。
“什么？”林千寻吃了一惊，白画明显不是在说玩笑话，“为什么？”
“因为她看到我了！”白画的回答简单明了。
林千寻无疑更不明白了，就因为看到你就要杀人？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愿在外人面前现身，否则会有麻烦。现在我告诉你，这个麻烦指的是会给你带来灾难，甚至是死亡。所以，你自己决定！”白画看着林千寻说道。
“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什么麻烦？什么灾难？”林千寻眉头深皱，这话器宗的老者也说过，现在白画又说起，他根本毫无头绪。
“我不记得了！”白画眼神有些许迷茫，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与你们不是同类！师尊让我照顾你，我自会做到。可若是因为我给你带来灾难，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杀了牛犇就没有麻烦？”林千寻反问一句，没等白画开口，他一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救过我母亲，救过我，救过雪儿，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早没了。不管你是谁，从你说你是我小师妹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人。就算将来真遇到你所说的麻烦，难道逃避就能解决？即使逃避真管用，难道就一直逃避下去？”
林千寻看着白画的面纱，说的极为认真：“我娘出事的时候，我很弱小，雪儿也很弱小，我们没有逃避。将来也是一样，不管我们面对什么，我永远不会逃避，哪怕就算是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你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要紧，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小师妹，是我最亲的人！”
……
白画没有说话，一直听着林千寻说个不停。
在她那别人看不到的脸庞上，两行清泪流淌许久。
她没有擦，只是这样安静地听着。
一直被自己保护，一路爱惹是生非的大师兄这一刻狠狠涤荡在她心间。
……
林千寻想着：说了那么多，小师妹应该心情好点了吧？
没成想他刚说完，就被白画给撵了出来。
把牛犇叫进去之后，林千寻一直待在门口，心里不停嘀咕：小师妹让牛犇进去，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果然，片刻后，两人出来变得亲密无间，牛犇抱着白画的手臂一口一个姐姐。
第二天，牛犇是自己走的，没有跟林千寻打招呼。
林千寻还有些担心，白画对他说了句“别小看那丫头，没准这会儿她已经到家了”，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两人没有再进清莲郡城，而是直接往清溪城的方向回去。
回去没有林青，白画偶尔带着林千寻赶路，比来时节省了不少时间，一路也没遇到特别的事情。
……
到了清溪城，林千寻直接回了三步两道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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