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乔清疏遇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总有人询问她是否要改变信仰，这倒让她真的感觉到了无奈。
“抱歉。”
乔清疏只是吐出来两个字，其他的不必多言，眼前的人自然是知晓她其中的含义。
“做我的信徒很自由，”他懒洋洋的扯了扯了扯自己的手镯，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你们人类喜欢的权利，地位，金钱你都可以拥有——”
“其他的神，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这话看似平淡但是的确是带上了几分轻描淡写的深意。
“不是你的信徒，就要将我丢下去吗？”乔清疏看了一眼岛屿之下的万丈深渊，眨了眨眼。
奈亚斯似乎有些苦恼，可却想不到面前的这一抹纯白灵魂看着这么香甜，可却丝毫不会被蛊惑。
“……那倒是不会。”他慢吞吞的说着。
因为奈亚斯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被纯白灵魂信仰。
“你想去神宴。”见乔清疏似乎陷入沉默不语，他一下子点破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笑意盈盈，“那只有神才会去的地方。”
“所有的神都会去？”
“自然是都去。”奈亚斯手指轻轻的掠过阵阵作响的铃铛，慢条斯理的扯了扯上头的金色叶子，微微的低头。
乔清疏停顿了一下。
她知道，奈亚斯已经算是脾气好的存在了，其他人她接触的少，但是也知道沟通更困难一些，也担心会一下子就惹怒。
可奈亚斯再怎么脾气好，乔清疏也不询问他裴周妄的事情。
裴周妄。
裴周妄——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梦境，那你又是躲在什么地方呢？
乔清疏总觉得裴周妄似乎是不想看到自己。
“奈亚斯，你在这里做什么，宴会要开始了。”莎布·尼古拉丝声音轻慢而温柔，如果忽略到她身下的巨大肉球的话，上半身还是女神的貌美模样。
乔清疏心中一惊，正不知道应该躲藏去哪里的时候，她没想到奈亚斯居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身躯恰好的被奈亚斯完全遮盖住，因为动作迅速，尼古拉丝也没有起疑心，而是继续说着：“不要迟到。”
“你应该是担心你会不会迟到，你的小羔羊们一直叫嚣着饿，可他们的母神已然是蠢蠢欲动的要吃掉他们了。”
“我繁衍了它们，它们回馈给我能量是应该的。”尼古拉丝笑容温柔神性，话语的残忍和她的那张蛊惑性的脸完全对不上，“成为祭品，是他们的荣幸。”
“至于那些人类，正要当我那些可怜小羔羊的食物，我的孩子们很饿。”
乔清疏更是后背一凉，她更是真切的意识到他们是邪神，而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明。
好在尼古拉丝对于一直在门外聊天毫无兴趣，很快的就蠕动着下半身消失在了原处。
对于旧日来说撕碎时空穿越是很简单的事情。
“人类，如果不是我替你遮掩了气息，你也要变成尼古拉丝的羔羊了，看来你不是她的信徒啊。”奈亚斯在人走远后才意味深长的说着。
“……谢谢你。”乔清疏抿唇吐出三个字，情绪很复杂。
奈亚斯只是扯了扯唇瓣。
他没想到自己都这样表现了，这个人类居然还是对信仰自己不感兴趣……还真是让人兴趣更深了。
“你喜欢画画吗？”乔清疏突然的道。
奈亚斯懒洋洋：“看来你还打探过了我的喜好啊，这样都还不承认是信仰我啊。”
乔清疏：。
好自恋。
这不是现实中你非拉着我要画画吗，如果这样她都看不出奈亚斯对画画很感兴趣，她就是傻瓜了。
她想怼眼前的人，可想想还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之后的乔清疏更没时间没机会说话了，天空中出现了其他几道射光，光源从天空贯穿地表。
她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强烈不安。
“人类，你该离开了，不然你就离开不了。”奈亚斯终于神色端正了几分，瞥了一眼光源。
“那是神明本体降临的力量显现，等他们真的降临你就无法离开了，走吧。”奈亚斯不打算杀死这个小人类，只是摆了摆手。
“我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奈亚斯，我想进入众神晚宴。”乔清疏突然坚定了语气，很是决然的说着。
但只是犹豫片刻的功夫，很多事情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世界的光束正在快速的散开，神明的真身似乎是在降临——
“你会死的人类，这种时候只有你信仰的神愿意保下你，你才能活——”奈亚斯好看的眉头皱起。
面前的人类不信仰他，他自然没有规则和能量保护她活下来。
“呼唤他，你信仰的神明的名讳——”
“在今日，在众神相聚之日，他必然会回应你的，只要他听见你的声音——”这是奈亚斯最后的忠告。
可是，应该是处于危险边缘的乔清疏突然的笑了。
是吗？
神明被呼唤名讳，就会回应信徒吗？
那如果不是信徒，被呼唤也会听见吗？
那可真好。
乔清疏突然的抓住了奈亚斯的衣摆，顺着周围卷曲的狂风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奈亚斯的瞳孔微微的缩了缩，似乎不太明白乔清疏的操作。
“我的确应该呼唤他的名字——”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呢，奈亚斯先生谢谢你——”
乔清疏勾唇浅浅的笑了一下，却是目光落在了奈亚斯那个脖颈位置大片空白的肌肤——
“厄运，您是想要让我信仰奈亚斯，是吗？”她声音依旧脆生生的，可字字却像是落下了质问。
奈亚斯皱眉，神色冷淡：“……人类，你知道你提到的是什么名字吗？”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名字，他可不是神，他是灾祸，是厄运，是深渊载物，是没有神性的生物。”
“这种愚蠢的生物不能和我比较。”
他冷冰冰的吐出每一个词，可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恶毒。
乔清疏更是笑了，脸上的害怕意味更是消失了，就连神态都比之前来的柔和了许多。
“我的确没有信仰。”
“但是一定要我个人相信存在，相信合理，那我只相信你，裴周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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