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季也只是顺口问了一下檀香木的来历，听说出自深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香味还真是特殊。”
“或许是山中气候特殊的原因。”
顾滟现在已经赚到足够的钱，等回去就去安城村把那座山包下来，自然要宣传一下那处山谷的奇特之处，为以后出产更多珍奇的香料做铺垫。
杭季点点头，又把木材放到鼻间嗅闻显然非常喜欢，“做香料也是极好。”
“如果居士喜欢，我这里的材料还能做成一串念珠，愿意都送给居士。”顾滟笑着说道。
杭季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在居士这里叨扰这么久，小女无以为报，还请居士不要推辞。”顾滟欠身道：“如果居士不嫌弃，一些边角碎料倒是可以做成香薰。”
杭季这么好的推广代言人她肯定不能错过，念珠倒在其次，关键是香料。
他如果喜欢，肯定还会再找上她的。
而他这么多的好友，也总有人会喜欢，到时候市场不就一点点打开了。
“自然不嫌弃。”杭季赶紧道。
“那还请居士容我几天将念珠做好。”
杭季自然没有意见，又与她谈了一会兰花养护之事才离开。
顾滟回到房间之后，立刻去了空间，继续制作手串。
只是这次，她并没有用檀香根部的木材，而是用的普通枝干。
在其中加上一两颗根部木材所磨的木珠香味就已经十分浓郁，而且也不会像裴修年那样太过夸张。
转眼天色就黑下来，顾滟吃过晚饭，就把木珠都取出来手工打磨，毕竟也得弄点痕迹出来做做样子省得裴修年怀疑。
想到裴修年她不由有些担心。
四月天气虽已经转暖，但晚上还是有些寒意刺骨，裴修年的身子骨到底有些虚，上次晚上吹了点风就发烧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裴修年此时正拥着顾滟给她准备的羽绒被，坐在由桌板临时拼起来的床上。
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
因为前日手串的绳子被剪断，顾滟就干脆没有给他穿起来只用一个荷包给他装着，还把他里里外外的衣服都用檀香熏过，就连被子也熏过，所以他整个人都被暖香包围着，比前一天还要舒适。
可只要想到周围什么环境，他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吃饭，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出恭他也不想吃东西。
顾滟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给他准备什么吃的东西，只用各种坚果和糖压成饼做了些简易的能量棒尽量给他补充能量。
还用牛乳做了些奶皮，奶香浓郁，水壶中装的也是甜滋滋的奶茶，用奶茶泡着吃更有风味。
为了能睡个好觉，他刚刚喝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泡奶皮子，周围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不知是谁发出来的鼾声，让他有些难以入睡。
只拥着被子坐着，不时摸出一块坚果饼干咬上一口，环境恶劣但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一直到后半夜，困意才渐渐袭来，他才有些熬不住睡过去。
他的梦中都萦绕着各种香气，坚果香，檀木香还有甜滋滋的奶香。
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他第二天精力还算充足，趁着早上头脑清醒，他开始破题第二个策论的题目。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已经打好腹稿开始动笔。
等到傍晚时分，他依旧第一批走出了贡院。
两天一夜，两篇策论，即使是考过一次科举的裴修年整个人大脑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只觉得十分疲惫，来接他的周先生和顾滟也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只让他先去马车上休息。
肖景比裴修年的状态差上很多，一出贡院就瘫倒在地，是被周先生和车夫给抬到马车上的。
和他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更有很多考生还未考完就昏倒在贡院里，被考差给抬了出来。
因为环境恶劣而丧失这样一次宝贵的机会，实在是让人唏嘘。
回到澄乐居之后，两人也没有吃饭，挨着床就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被饿醒。
顾滟早就为他们熬好了粥，等吃过饭，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两人才感觉彻底活了过来。
他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打算等放榜之后再回去，主要的原因是考过之后，都会举办一些宴会邀请考生参加，不管是一些有心拉拢的商贾，还是一些文人墨客，这都是能够结识更多人的机会。
裴修年其实无意参加，但周先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带着裴修年和肖景四处走动应酬。
三日之后，就是放榜之日。
周先生早早就起来，带着裴修年和肖景去贡院外面等候。
顾滟自然也跟着一起。
这一天要比府考第一天早上的人也多很多，也要混乱很多。
放榜的官差一把红纸贴上，人群立刻就朝着贡院门口移动，场面混乱又拥挤。
站在人群中的顾滟等人，完全是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
裴修年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以防他们被人群冲散，等到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头发也都被挤得散了，形容很是狼狈。
“周先生和肖景呢？”顾滟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他们被人群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裴修年说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便拉着顾滟的手，来到榜前。
几乎是第一眼，顾滟就看到了他的名字，激动地拽着他的手，“第一，你是第一！”
裴修年面色淡定，这样的结果他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了。
第一天的时候，他被考官从考棚中点出当时他整个人都快被熏晕了，没有深想。但事后，他已经明白过来，想必是他的文章引起了考官的注意。
此后考的内容，对他来说更是没有一点压力。
之后的两篇策论，他也尽量做到既能针砭时事，又能收敛住锋芒，就算立意不够新颖让人眼前一亮，也绝对不会出错，算得上两篇佳作。
即使是周围吵吵嚷嚷，但是顾滟的声音依旧十分明显，毕竟这个时候所有人对数字都十分敏感。
听到眼前的少年竟是府试案首，不管认不认识都冲他拱手道一声恭喜。
脸皮厚的，已经“裴兄，裴兄”地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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