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森清神仆一边吐出自己肺部的气，一边盘腿坐在淡绿色的榻榻米上，双臂抱在胸前，一双威严的双目，注视着对面。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宗次？”
对面的橘清宗次虽然也严肃起来，但不多。
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日历，又想了想自己许下希望自己老师消失的生日愿望是在几岁的。
待到脑海内，那份沉封的巧克力生日蛋糕味道勾起他的回忆时，才开口道：“大概四十多年吧。”
心里则是默默的补充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四十五年，额，我的生日还有四个月，那就是六个月，对，四十五年六个月。”
但在心中答案默想出现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声指甲敲击木桌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进入眼帘后，视线被吸引的第一个，就是对面老人的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
“你在想什么？”
“与您具体不曾相见的时间，老师。”这次，宗次并没有表现出在屋子外的那种怯意。
“是吗？”神仆老人的语气微微上扬，但下一刻，从他嘴里说的话又变得有些微弱，结合他眼神中莫名出现的一些软弱，有了一种渴望请求别人答应的态度“那么我可以猜猜宗次你心中的答案嘛？”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方都安静下来了，宗次的眼睛微微睁大，待到几秒后，“当然可以了，老师。”
听见宗次的回答，看见宗次的表情之后，老人闭上了眼睛，一张严肃惯的脸上突兀的出现了一缕细小的微笑，“四十五年六个月。”
极为平淡的一句话，却说尽了他在此处蜗居了几乎整整一半的人生。
睁开眼后，望着恢复原样的宗次，森清神仆并没有给自己的徒弟继续说话的空余，接着问道：“宗次，你似乎很诧异啊。”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接着一个气质温和的中年女人，手上端着淡棕色松木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瓶琥珀色的玻璃酒瓶，两个切花工艺的玻璃酒杯，以及一个冒着白色雾气的银色小桶，慢慢地走到了两人的中间。
中年女人先是用充满不善的视线看了眼橘清宗次，接着又以担心的目光望了眼森清神仆。
在两人放下托盘，刚想向老人说些什么的时候，老人抬眼望了她一眼，说道：“不用说了，出去吧，利花。”
听见老人话语中的倔强，利花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
“没事的，利花姐，我会照看好老师的。”那张在夜总会逗得小姐频频发笑的滑稽嘴巴，此刻却正在说着严肃且认真的话语。
温和的中年女人轻轻咬了咬嘴唇，皱起了纤细的柳叶眉，而后冷艳的声音回应着他，“说完了，就赶快回去吧。”
利花说完后，就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出了门的利花，看着门上那绚丽的樱花，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叹气啊？奶奶？”
利花吓了一下，然后寻着声音，向下望去，瞧见了自己那漂亮可爱的大孙子，森清净雅正站在自己的脚边。
此时，他正吃着第二根冰棒。
见到自己的奶奶看向自己的后，净雅又问道：“奶奶是不是认识那个大叔啊。”
利花蹲下来，左手盖在净雅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温柔的说道：“不能一口气吃太多棒冰哦，净雅，不然就告诉你的妈妈。”
净雅听见奶奶的话，立刻温顺的露出甜美的笑容，狡黠地讨好道：“奶奶最好了，奶奶最好了。”
在撒了一会娇，净雅用真挚的童音说道：“所以奶奶不要告诉妈妈，好嘛？”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自己的奶奶。
利花也默认了自己孙子的撒娇，回应着，“好，我不和你妈妈说。”
就在这种打小报告的话语下，净雅渐渐忘记自己最开始向自己奶奶提出的两个问题。
奶奶默默看了一眼房间，然后牵着自己孙子的小手，慢慢地向着前庭走去。
……
在利花和净雅离开后，房间内的宗次忍不住向着自己的老师提问道：“老师，您的曾孙子……。”
“很有天赋，很特别，不是嘛？”老人双手拿起放松木托盘上倒扣的切花玻璃杯，正放在咖啡色的桌子上，右手又拿起放在银色小桶内的一个小冰夹，夹出两个圆球状的透明冰块，放在被子内。
叮咚两声，冰块放进被子，没个几秒，淡白色的寒气就从玻璃杯内飘出，杯身上也凝接出了一些水珠，可见其寒冷的程度。
放好冰夹，神仆又将手伸向了琥珀色的玻璃酒杯，手刚刚碰到玻璃杯子，老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就闪过了一丝湛蓝。
速度非常快。
而湛蓝过后，被老人握住的玻璃酒瓶，居然也散发出了丝丝的白气，仿佛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你的身体里有些冷，来点酒，暖暖身子吧。”老人拔开酒瓶的盖子，将酒倒在玻璃杯里，琥珀色酒液，围绕的球状冰块，均匀地上升，直至到达一半时，停下。
而后，左手，盖在玻璃杯上，向着宗次的方向轻轻一推。
酒杯划过桌面，在宗次凝视的目光下，停在身前。
他伸出手指，轻点杯口。
一道一模一样的湛蓝出现在手指指尖上。
肉眼可见，那杯酒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老师，你就不想知道家主让我来找您，是为了什么嘛？”
指尖点过后，橘清宗次握紧酒杯，饮了一口。
“橘清家，自家族建立以来，每代主家之人，皆不足十人，最多的人数记载，也不过区区八人而已，老师虽然在此隐居，但想必也能收到不少的消息，自然也是能知晓，现在橘清主家的人数。”
“名义之上，也就三人，这也还是在我那个弟弟还是家主的时候。”森清神仆继续说道：“他坏了橘清家规矩……。”
老人沉默，喝了一口酒，冰冷的温度自口腔进入到体内，微微沉寂一会，酒精带起了几分暖意。
“但这也是他能当上这个时代，橘清家家主的原因之一。”
放下酒杯，老人的视线开始锐利起来，一双眼睛，射出了寒光，冷冷道：“这次，他又想打破橘清家的那条规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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