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马蒂尔两颗死人眼珠对着罗娜手里的试管直放光：
“原来这就是‘曙光’药剂？我听他们说，用‘灭种’菌种制作料理，能制作出让人魂牵梦萦的美食。”
“美食？”
徐米露鸟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实在无法把腥臭狰狞的丧尸跟食物联系在一起。
“当然，准确来说，‘灭种’其实只是外星人对它的称呼，它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会不断吞噬细胞的菌种。
马蒂尔星人会把这种菌养在生物身上，等待成熟后再用曙光药剂杀死它，然后吃掉它们。
在很久很久以前，‘灭种’与马蒂尔星人共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它们作为食物，几乎被吃到绝种。”
达达·马蒂尔把脖子上的脑袋转动一百八十度，骨头“咔咔”作响，看起来格外惊悚：
“后来有马蒂尔星人把它带到了其他星球，引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种族灭绝，好几个星球的生物都被寄生。
星际法庭发现了它的危害，不止判处那名马蒂尔星人种族灭绝罪，还下令禁止我们马蒂尔星人继续豢养这种危险的菌种，甚至仅存的菌种圈禁在死星之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甚至有些遗憾：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濒危保护生物星球参观，那里只有一具被‘灭种’寄生的莫拉星人标本。”
合着在水蓝星人人闻之色变的丧尸病毒，到你们这就是一盘菜？
药剂就是用来腌制病毒的蘸料呗？
能不能稍稍尊重一下丧尸？
徐米露神情微妙，歪着头看向罗娜，等她说出化验结果。
“尽管稀释了一万倍，但这确实是只有我们马蒂尔星人才会调制的，专门用来绞杀‘灭种’的药剂没错。”
罗娜笑起来，脸上死气消散不少：
“三百年前，马蒂尔星上最后一株‘灭种’球菌被星际法庭秘密管控后，就很少有人会调制曙光药剂了。”
说着她拧起眉，青灰色的脸上出现一抹困惑：
“曙光药剂只对‘灭种’有效，可这支药剂却是三年前调配的。
按道理来说，外界不会有其他‘灭种’菌株存在，怎么会有人愿意浪费珍贵的药材，去调配一支根本派不上用场的药剂呢？”
——“灭种”菌株不只有，还很多，多到拉维尼亚背着星际法庭用这玩意搞了好几轮种族大灭绝。
徐米露拍拍翅膀：
“我也不清楚，这份药剂是一个朋友托我找人鉴定的。
罗娜女士，如果调配这样一份药剂，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人心隔……骨头架子，如果对方知道有一整颗的美味在冲他们招手，难道不会把水蓝星当成是自助餐馆？
罗娜似乎很有信心：
“当然，你带来的是已经被稀释过一万倍的‘曙光’。
原材料虽然珍贵，但我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给我三个宇宙时，我就能完完本本的复刻出来。
如果你需要我帮你调配，现在就可以在星网上下单，至于配送方式，我可以直接帮你邮寄到你所在的星际坐标。”
“那就麻烦罗娜女士，先帮我调配一百支。”
徐米露略略计算了一下，稀释万倍的药剂药力都足够消灭病毒，这五支药剂应该能救不少人。
再等她拿到药剂配方，水蓝星的科学家就能自主研究病毒疫苗。
相信再过不久，那颗星球上的人类就能消灭丧尸，让家园重新回到从前的美丽和谐。
不是她想给拉维尼亚擦屁股，而是对末日位面来说，“灭种”病毒根本就是天外来物，就算水蓝星的科学家想研究疫苗，那也得有材料啊。
也难怪阿尔斯这个种族在各大宇宙位面都臭名昭着，看看这些神经病们干的事。
——还连累她成了这臭名昭着团伙中的一员。
“对了，罗娜女士。”
徐米露忽然想起什么，梗着脖子追问道：
“既然您能品尝……啊不是，化验出这支药剂的生产日期和配比手法，是不是也能查到是谁调配了这支药剂？”
拉维尼亚可不是什么大好人，购买药剂八成是为了向马蒂尔星的一些人走私丧尸，如果能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买家。
什么？
你问她查到卖家后要怎么做？
当然是跟星际法庭的法警举报检举一条龙，挽回她那岌岌可危的声誉。
——尽管知道阿尔斯就没这东西。
“当然，很多药剂师调配药剂的手法不同，配比也不同，只要花费一些功夫，一定能找到。”
罗娜说着，两条眉毛拧起，凸出的眼球摇摇欲坠：
“亲爱的米露，虽然不清楚你要这些药剂是做什么，但希望你知道，不要跟星盗扯上关系，星际法庭那帮人可不好惹。”
“前段时间第一军团铁血元帅原弥才亲自带领军团出击，剿灭黑血星盗团。
听说她正在星际长河里追捕超SSS级别通缉令上的逃犯……”
达达马蒂尔亲昵地把罗娜外突的眼球重新塞回眼眶，心有余悸地表示赞同道：
“月星神在上！第一军团的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要是撞到他们手上，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显然这对夫妻误以为徐米露是什么剑走偏锋，走私珍奇货物的星盗。
“不，你们误会了，我是一名有正规手续的位面商人，就算遇上第一军团的人也没什么。”
徐米露耐心解释——她也不清楚拉维尼亚的位面跳跃器从何而来，但小七跟她拍胸脯保证，她的手续和身份绝对没问题。
如果让那些追捕拉维尼亚的人知道，这货已经死在她手上，估计都得连夜给她颁个锦旗。
小鸟挠头。
……
……
“白日参商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日头见——”
夜色渐暗，华灯初上，城中酒肆瓦子热闹非凡。
乐姬横抱琵琶，斜斜倚在栏边的狂浪客放声高歌，用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宾客纵情欢饮，酒香与乐声齐飞。
明月高悬，盘桓在城门口的老龙呼呼大睡、身高数丈的夜游神俯身查看人间事、身披斗篷的女子娇俏可人，却不小心露出裙下狐尾、街边供奉土地的小庙前香火鼎盛、万千香火直冲天庭。
空中有金红色虚影掠过，九彩尾羽艳丽至极。
一别数日，长安城夜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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