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知道虽说去年户部挣了不少，但户部还是缺银钱，能直接换钱的东西，户部是不会想着麻烦带回来的。
再加上白义在户部也算是个熟脸了，这背后运转一番，难保收不下几间铺子来。
最起码是有的买，价格高些也好过买不着。
路瑶一行人在缓缓的向青州进发。
白义今日的上朝也没那么顺利，下朝之后就被皇上点名了。
白义自上朝以来一直都是打酱油的存在，虽说每天都准时准点“打卡”，但皇上也从没对白义这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这使得白义也逐渐退出了朝臣们的视线，却不想今天皇上突然开口留下了白义。
白义也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入了皇上的眼？
“姚公公，给爱卿赐座！”
白义刚走进正殿，皇上的大甜枣就来了。
“谢皇上！”
白义连忙跪了下来。
“爱卿不必客气，今日朕叫爱卿来，不是谈政事，只是寻常聊聊天罢了！”皇上笑着说道。
“是！”
白义心中暗道，还聊聊天呢，怎么聊聊天？谁敢跟您随便聊聊天？
白义刚坐下，背挺直的，看着皇上的方向。
姚公公随即端来了一杯茶，“伯爵爷请！”
“劳烦姚公公了！”白义连忙道谢。
皇上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白义，白义有些不明所以。
“苏州盐运案，爱卿是怎么看的？”皇上突然出声。
“臣出身低下，说来也是惭愧，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皇上，对此事臣是一知半解，不能为皇上解忧，有愧于皇上啊！”白义愣了会，连忙又跪了下来。
白义暗叹，呸呸呸，刚是谁说不谈政事的，皇上难不成要让自己去苏州不成？
盐税之事之所以屡禁不止，最大的缘由还是其中利益巨大，背后的世家盘根交错，参与的人一样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真要让自己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起来。”皇上笑笑也没说话。
“谢皇上。”白义有些松了口气，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说明皇上应该没打自己的主意！
“爱卿虽出身农户，但爱卿如今的家业可不小啊！”皇上接着说道。
“承蒙皇上恩赏，江州的庄子是臣发家的重要缘故。
以当初臣的能力，想要在江州州城买下一座庄子实属不易！
臣家中能有今天，都是皇上的恩德啊！”白义说罢，又要跪下来了。
暗叹这万恶的古代，动不动就要跪！
“爱卿，不要客气，今儿个咱们君臣说说话，不要拘着礼数！”皇上笑道。
心里也是暗叹白义这个老狐狸也学了不少东西，看着是没什么文化，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捧着自己，让自己都挑不出错来！
“打理这么大一份家业，爱卿也是辛苦了！”皇上接着说道。
“万事开头难，如今臣都把事交代给下人去办了，时常查看一番也就是了！”白义笑着回答，心中不断想着皇上到底跟自己绕什么圈子呢。
“是啊，万事开头难！朕倒是好奇，若是爱卿去苏州，会先查什么？”皇上突然又把话题引了回来。
“盐是百姓们必需的，但盐价高持不下，百姓们也过的苦。
江南盐运背后之事不好查，既然做都做了，想必也早有了万全之策！”皇上接着说道。
“事无巨细，既然做了总会有错漏的！”白义回应。
“的确，百密总有一疏，但这一疏却像是大海捞针。”皇上感慨。
“臣家中家业不少 ，初时只在江州白家村不远的何关镇开了个小铺子，后来看着村民们也过的辛苦，于是便在村里开了个小工坊，做吃食的加工。
但臣家中人手有限，所以便把工坊交给了同族的族长和几位族亲管着，就连工坊内找的工人们都是同村的，大家相熟的！当初这秘方也是牢牢的掌握在臣大姐手上。
后来，臣与家中兄弟一块到了州城，就把镇上的铺子让臣的堂叔堂兄弟管着。
直到臣蒙皇恩，来到了京城，江州的所有事都让臣的兄弟管着了。”白义缓缓说道。
“爱卿的意思是…”皇上似乎有些明了了。
“臣常常告诫兄长及族亲，为人谦虚谨慎，不得用臣的名头在外炫耀攀比，甚至做出更加恶劣之事。
臣虽是农户，但发家以来，也深知用人一道极其复杂。所以选人之际，常用家中亲人或是族亲。
不仅是想照顾亲族，也是因为亲族比起外人更值得令自己相信。
虽说不是所有的亲族都一定是好的，但人在选择的时候，总会选择和自己关联最近的，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真出了什么事，祸连九族也是有的。”白义接着说道。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查的时候先查那些官员的亲眷们！”皇上点点头。
但白义却摇了摇头，“臣不这么以为。一荣俱荣，但一损俱损。
都能查到亲眷头上了，又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但这件事除了亲眷之外，更令臣相信的，就是拥有卖身契的下人们。
臣在临州的产业就是靠着手下第一批的下人中寻来的可靠人手前往临州，才把临州的庄子打理的这么好。
如今，朝廷官员大部分的产业都是记在了下人的名下，以至于不少官家的管事管家都被捧着，权利极大。”
皇上扯了扯嘴，知道白义是想告状了。
京城之事，皇上并非全然不知，上一回定国公管家当众被三皇子府内的管事为难，这件事情皇上并不难知道。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查这些下人们的亲族？”皇上问道。
“一人升天，鸡犬得道。尤其是一些家眷，时常在交谈之时，会无意间透露一些‘家事’……”白义点头应答。
皇上笑而不语，倒是觉得今天问对人，自己能想到的就是查账对账，但这一些早就被人动了手脚，既然敢做出这件事，不过是一些账目也并不难！
只是人才是最大的错漏，有时候被人捧起来后，会说出一些事来也是说不准的，或许是无心之言，但追查下去未必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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