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姜睿整个人都是懵懵地，站在电梯口，呈现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状态。
跟踪棠爷，他做不到啊……
可是不听九爷的话，他也做不到。
他见了九爷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和和气气，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今天头一次听到他那么阴冷的声调。
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哆嗦一下。
这会儿就是后悔，他应该跟其他人一样早点回家的，没事做什么要陪总裁留下来加班！
因为是偷偷跟踪，姜睿给楼下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他如果看到总裁出门，就立刻告诉他。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姜睿是总裁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保安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姜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司靳棠的总裁办设在这栋楼的顶层，采光好，视野也非常开阔。
他走到落地窗旁，拉开窗帘，对身后的女孩招手说：“想想，过来。”
顾想今天扎了一头马尾，看起来是随手抓起来的，好些碎发都落在脸庞。
她轻巧地来到他身旁站着，“哇”的一声，“能看到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流呢，这里地段真好，好像什么都能看见。”
“当然了，”司靳棠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这里是是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待会儿零点一到，还能看到宁川大桥那边的烟花。”
宁川大桥斜对着他们这栋楼，每年跨年，那边都会举办烟火大会，从他们这栋楼的顶层望过去，能看到一角，视野还不错。
“真的吗？”少女的眼神清澈发亮，“以前一直都在司家呆着，我都没有出来看过烟花。”
“为什么一直待着？”司靳棠很不解。
他现在的记忆虽然已经混乱了，却还是对那个世界不了解，有些事他其实不明白，但自我过滤了，不去想。
“为什么……”顾想像是也想不明白，眨了眨眼，“对啊，少爷，为什么呢？”
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因为这个顾想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不知道的，她自然也不知道。
她只是按照自己所臆想的那样出现的，是自己印象中该有的顾想的样子。
“没事，”他略过这一点，牵过她小小的手说，“你喜欢看的话，以后我都陪你看。”
“好呀！”顾想微微一笑，仰着脑袋看他。
司靳棠：“今年只能委屈你在这里看了，我怕带你出去会引起骚动，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别乱跑的好。”
在餐厅的时候，还好想想跑得快，才没被那些女生拍到照片。
想到这，他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若是有谁让想想曝光于网络之下，他绝不会饶了他！
他侧过头看着女孩，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望着窗外那个热闹喧嚣的世界。
想想就应该一直这样笑着。
忽然，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满脸是血的样子，司靳棠整个人一怔。
“想想！”
“少爷？”顾想的笑容忽然停住，“少爷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是心脏吗？”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高大的身形弯下，搂住她小小的身躯，感受着让人心安的心跳声。
“想想，你别走，哪也别去。”
大概是感觉到他没事，顾想终于又微笑了一下：“我不走啊，少夫人也同意离婚了，那我就可以留下来了。”
“对不起。”
“什么？”
“就是觉得很对不起。”
这种浓浓的愧疚感，一瞬间将他包裹住，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却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来。
他到底还忘了什么……
一定还有什么是没有想起来的！
顾想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柔声说：“没有关系，少爷，你没有对不起我呀。”
“有的……”
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想想才会那么伤心地跑出来，她死之前那样绝望地看着自己……
司靳棠低沉着嗓音道：“想想，如果我做了什么，请你给我时间解释，不要乱跑，特别是马路，别冲出去。”
“我知道，老师教过的，过马路要一停二看三通过，现在幼稚园老师都有教小朋友的，我怎么会忘。”
“你一定要记好。”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放开她一看：“我送你的手链呢？怎么没有戴？不喜欢吗？”
“喜欢呀！”顾想怕他误会，甜甜地笑了一下，“出来得急，落家里了吧。”
他点点头：“快零点了，我们去天台。”
“做什么？”
“放烟花，你不是很喜欢？”
他记得想想是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但司家不允许玩这些。
他心脏不好，尽管换了心脏，老爷子也不允许，过年都会安安静静地过。
“爷爷没有在监视我们吧？”顾想俏皮地嬉笑一下。
“没有，走吧。”他拉住她的手，开门出去。
躲在电梯附近暗处的姜睿看到灯亮了，立刻警觉。
他悄悄地观望着，就看到自家总裁拎着那个装着烟火的塑料袋，一直侧着头说着什么，还笑了笑。
这时姜睿心里忽然一僵，不对，如果他已经走了的话，电梯不应该还停在这一层！
糟糕，心思细如棠爷，会不会发现……
他想多了，只见棠爷微笑着说了些什么，见电梯开了，便进去了，楼层……
是往天台去的！
姜睿决定等过一会儿，走楼梯上去。
因为太害怕，姜睿一屁股坐在了凉飕飕的地板上，外面的风吹进来，他擦了擦，才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都是自己吓的自己！
但是……
刚刚那个画面也很诡异啊！
他注意看了一下，棠爷的右手是弯曲着的，就好像……在牵着什么的样子！
又侧头又说又笑的……
天哪，这是什么灵异事件吗！？
姜睿脑子里一个激灵，难道这就是九爷要他跟踪棠爷的原因？
姜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楼梯轻手轻脚地上去，天台门开着，他走过去，就看到了让他定为2019可怕之最的事件——
棠爷笑得好开心！！
妈妈我怕。
姜睿不敢再多看，忙冲下楼找了堵墙靠着寻求安全感，然后给权野打了个电话，快哭了：“完了九爷，怎么办啊九爷，棠爷好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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