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自己喝酒魔怔了吧，顾良辰想。
小男孩依旧望着顾良辰的眼睛，准确的捕捉到他的自信和笃定，知道这个叔叔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五本作业可以赚十欧元。”小男孩如实回答着，奶声奶气的嗓音惹人怜爱。
“每天都来吗？”顾良辰继续询问着。
“不下雨的时候。”
一天可以赚二十欧元，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可以支撑日常的吃喝。
目光在小男孩身上逡巡，穿的衣服不是名牌，但是干干净净的一眼看上去很舒服，家教应该不错，写作业拿笔的方式都很正确。
不像是缺衣少食的家庭，为什么非要出来赚钱呢？
不过顾良辰没有问出这句话，而是帮助小男孩发展：“黑马广场人流量很大，如果你把赚到的二十欧元用来买廉价的玫瑰花，在夜里喷泉喷涌之前卖给情侣，应该可以赚取双倍。”
小男孩颔首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脸，开口说道：“我晚上还要回家，不能呆太晚。”
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顾良辰不再说什么，而是勾了勾唇角，“等你长大点，如果再在这里看到你，我可以教你在股市上赚钱。”
现在的小男孩还太小，不适合股市的波云诡谲。
小男孩点了点头，十分有礼貌的道了谢。
全城二人都是在用英文交谈，双方并没有觉得别扭，反而是最后顾良辰才发现他的肤色是亚洲人的肤色，便开口问了一句：“你是华裔？”
说起这个，小男孩有些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骄傲的用中文回道：“我是中国人。”
提起中国，他似乎很自豪。
顾良辰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男孩立刻看出他也能听懂中文，便用中文发问：“叔叔，你也是中国人吗？”
“嗯，中国人。”顾良辰回话，声音变得浅浅淡淡的，并没有小孩那么激动和自豪。
其实社会发展到今天，对于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就连顾良辰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又能怎么样。
不都是人吗？
“那你去过中国吗？”小男孩的中文也很流利，能看出来是经常使用的，“听妈妈说，中国有许多名山大川，文化古迹，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顾良辰轻声回道，“你没有去过中国？”
“没有。”小男孩有些悻悻然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妈妈说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中国了。”
“为什么？”
脱口而出的问话，等说出口之后才发觉，面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确实有些突兀，毕竟那是他们的家事。
几乎是立刻，他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赚钱也是为了回中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是为了妈妈才赚钱的，我一定会赚好多好多的钱，买一栋很大的房子，我和妈妈住进去，不用再常常搬家。”
原来是这样。
顾良辰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顶，轻声说道：“我们在这里做个约定。”
“什么？”男孩疑惑。
“等你十四岁的时候，只要你再在这一天，回来黑马广场，我就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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